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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9章 江湖道義,我說到做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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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東銘緩步走在幽冷的回廊裏,“父皇近來的藥,都是你送的?”

風烈頷首,“是卑職。( ’)”

“平日有什麽可疑之處?”蕭東銘繼續問。

風烈想了想,“並無可疑之處。一切照舊。藥都是卑職親自交到劉公公手裏。劉公公都是親自盯著的,也是親自看著皇上吃藥的。”

“如此甚好。”蕭東銘這才放心,“若有差池,唯你試問。”

“是。”風烈頷首。

遠遠的廊柱底下,有人影閃爍,目送蕭東銘離開。身影如跳蚤一般掠過屋頂。似乎對宮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。掐準了天牢士兵換班的時間,快速從天窗翻進去,悄無聲息的落地。一個就地打滾,直竄死牢。

黑衣蒙面,冷劍在手。只是隔著柵欄。

“來報仇的?”蕭東離轉身。

黑衣人緩緩拔劍。“殺人償命,天經地義。”

“不想知道她給你留了什麽話嗎?”蕭東離安之若素。

手中的劍稍稍一頓。眸色微凝,“什麽話?”

“不許報仇。”蕭東離瞧了他一眼,“你捫心自問,若真的要說殺人償命,你有幾條命?這世間,有恩怨自然有殺戮,可是恩怨也有對錯。是非對錯,大是大非。”

黑衣人深吸一口氣,“她沒辦法。”

“她是為了你,那麽你呢?”蕭東離問,“她一條命還你自由,難道還不夠?”

“我只問你一句話,幽州之事,是兵敗還是預謀?”黑衣人握緊了手中劍。

“沒有眼睛,也該用心!”蕭東離拂袖而坐,神態自若,“是非對錯,就等著日後的公審吧!天下事,天下人說了算,你我都不過滄海一粟。”

收劍,站定。

眸色通赤,分明忍著深仇大恨。$>>>_._.說_._.網$]

“我不殺你,公審之後,你若是天下人的仇敵,我必拼死取你性命。你若是天下人的英雄,我必拼死護你。江湖道義,我說到做到。”音落,他轉身離開。

蕭東離深吸一口氣,“我等著。”

公審之後,黑就是黑,白就是白,是非對錯,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,呈現在所有人的跟前。到時候----該死的死,該活的活。

蒼天何曾饒過誰。

黑衣人剛剛出了天牢躍上屋頂,千寂已經坐在了屋頂上。天上無星無月,漆黑一片。

“月黑風高殺人夜,甚好。”千寂饒有興致的躺在橫梁上,翹著二郎腿,“我說你累不累,跑天牢一趟就為了問一句話?何況,連我都動不了他,你確定自己能殺了他?”

“個人恩怨與天下大義,我還分的清楚。”黑衣人坐了下來,似敵非敵,似友非友。

千寂冷笑兩聲,“那狗皇帝有什麽好,你何必還護著他。他利用你娘,最後你娘也死了,你何必還留著?”

“江湖人,道義為先,一諾千金,豈能自食其言?”黑衣人深吸一口氣,“我娘是死了,可人生誰無死,打從入宮那一刻開始,我就看淡了生死。只要死得其所,有何懼之?”

千寂眉頭微挑,坐了起來,“你娘雖然是叛徒,最後也食言,跟魔宮的人動手,所以就算蕭東離不殺她,我早晚也會殺了她。她不該助紂為虐,更不該對年幼的孩子動手。她自己也是做母親的,就該明白,搶人兒女是件天理不容的事情。”

黑衣人不說話。

“我不管什麽吩咐命令,魔宮以前是無惡不作,但是有我在,就必須遵守江湖道義。殺人,也要殺該殺之人。”千寂起身,“這地方一點都不好,一股子血腥臭,虧你們母子兩個還能待那麽久。換做是我,早該一把火點了完事。”

“我們不是你。”黑衣人聲音微涼,“做不到瀟灑來去。”

“以後,你也可以。”千寂深吸一口氣,“睜開眼睛看看吧,這裏的繁華,是拿多少人的命換來的,是用鮮血澆灌的。哼----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。”

“你是看熱鬧的,還是來阻止我的?”黑衣人問。

千寂挑眉,“當然是來看熱鬧的,看你殺人,看蕭東離怎麽被人追殺。可惜你沒動手,真無趣!”語罷,千寂飛身而去。

黑衣人冷笑兩聲,坐在屋頂一動不動。

黑夜淒冷,怎比得上心寒如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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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靖羽安全的回到了丞相府,急得素言是一身的冷汗,上官致遠和蕭玥也是如此。所幸她安然無恙,否則蕭玥估計要去闖宮了。

“沒事吧?”上官致遠上前。

“沒事。”上官靖羽淡然輕笑,從素言手中接過樽兒,“有爹在,何況我是堂堂正正進宮的,他不敢拿我怎樣。”

蕭玥撇撇嘴,“你還別說不敢,那蕭東銘如今就是發了狂的,見人就咬。還是小心一些為好,小心駛得萬年船。”

“我心裏有數。”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,樽兒沖著上官靖羽笑著,她也跟著笑,母女兩個的臉上,只有淡淡的笑容。可在旁人看來,卻是極為心酸的。

原本這樣的畫面,應該是一家團圓,闔家歡樂的。

可是現在,就她們母女二人。

一個獨自承擔,一個分明是女子卻要從小被當做男兒養。

“太子爺到底要怎樣?”上官致遠問。

上官靖羽擡了頭,“他要莊主令。”

“莊主令?”蕭玥愕然,“禦羽山莊莊主令?”

她點頭。

“決不能給他。”素言切齒,“否則咱們連最後的籌碼都沒了。”

“我會給他的。”上官靖羽輕輕吐出一口氣,捏著女兒的小手,淡淡的笑著,“不給他,他如何能更狂妄自大?原以為勝券在握,卻不知早已為人魚肉。”

“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上官致遠一怔。

上官靖羽笑了笑,“這就該問爹了。”

上官鳳把上官靖羽送到了相府門前,就回了六部衙門。上官致遠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,打的什麽啞謎。

不過看上官靖羽的意思,似乎爹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。討有扔圾。

她爹為官多年,混跡官場早已是圓滑至極,尋常人真的是奈何不得他。皇帝很多事都願意跟他商量,是因為君臣之間養成的默契。

皇帝一句話,說的是別人不懂的意思,而上官鳳都能聽得懂。

“你是說爹----”上官致遠蹙眉,似乎想到了什麽,“如此,我便放心了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蕭玥沒聽明白。

上官致遠道,“佛曰:不可說。”

蕭玥皺眉,不屑的撇撇嘴,“不說便不說,早晚會知道的。”

“你們先回去吧!”上官靖羽笑了笑,“我沒事。”

蕭玥點頭,“我爹那頭還沒有消息,不過最近的甘州也不太平。”她也帶著幾分無奈,“自從知道離哥哥沒死,父王就把酒戒了。醉一時,醒一時,也算有所收獲。”

“戒了挺好,糊塗一世,也該清醒了。”上官靖羽輕嘆。

蕭玥看了上官致遠一眼,“我去粥棚看看,你去不去?”

上官致遠點了頭,“自然要去看看的,免得那些地痞流氓又跟著搗亂。”

說著,二人便辭了上官靖羽,快步往外走。

“遠少爺已經不再拒絕郡主了。”素言道。

上官靖羽點頭,“循序漸進,順其自然,挺好。”

“一對璧人,真的很好。”素言笑著,“天色不早了,小姐還要去芙蕖那兒嗎?”

她容色一怔,眼底微暗,顧自低語,“去,自然是要去的。怎麽能不去呢!生與死,總該有個交代,好在她還有個念想。”

素言點了頭,默然不語。

馬車從相府的後門出去,搖搖晃晃的朝著芙蕖的小院駛去。上官靖羽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,素言也不敢說話。

若說以前只是聽聞傅少鴻戰死,而現在是----確確實實的死訊。

對芙蕖而言,是一種致命的打擊。

上官靖羽並不打算說,很多傷,疼過一次,就不必再揭開。只等著天下太平,能讓芙蕖,扶柩而歸故裏,扶靈而魂兮歸來。

素言叩開門的時候,嬤嬤很高興,歡歡喜喜的迎著上官靖羽和素言進門。

芙蕖抱著孩子站在門口,瞬時淚落,“小姐終於回來了,能活著回來,真的是萬幸。我每日都為小姐祈福,總算佛祖顯靈,你們能平安歸來。”

上官靖羽把樽兒交給素言,上前輕輕的和芙蕖擁抱了一下,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顛沛流離,歷經生死,豈能用三言兩語,一言概之。

想要長話短說,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
進了屋,屋內點著蠟燭,昏黃的燭光裏,芙蕖眸中噙淚,“姑爺安然無恙,那麽----幽州的消息,是不是都不作數的?”

上官靖羽嬌眉微蹙,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說。

“他----還活著嗎?”芙蕖哽咽著笑問。

對上芙蕖的眸,眸中噙淚,淚中帶著最後的希冀。

上官靖羽想扯了唇笑,卻笑得比哭還難看,唇瓣止不住輕顫,“芙蕖,你還好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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